嗯……威廉就算了。
“请跟我来，方逸同学。”越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他带着方逸走进一间空置的休息室，在墙上摸索了一下，打开一处方逸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门。
门后是一个螺旋向下的楼梯。
楼梯的扶手早已被磨得光可鉴人，探出身子向下望去，只觉得在很深处的地方，似乎有一团有小小的光亮。
这里有一种被时光打磨过的陈旧。
一缕微弱的灵息在方逸指尖亮起，迅速化作细微的光点向四周散去。
光轮天赋太低，有时也不完全是坏事。天赋低，蕴含在灵息中的灵念弱，但正因为它不够强大，反而特别轻柔，让人误以为只是飘荡在空气中的一些游离无主的灵力。方逸狩猎时常用这种方法探查周围的环境，此刻正好用上。
灵念在楼梯间转了一圈。
方逸很快发现，灵念只能在这一层楼梯间内很小的范围活动，只要稍稍向下，或是试图让它穿过墙壁或者门，就会遇见一层柔和的阻挡，反弹回来。很显然，这片空间是被一层不可见的神纹禁制封闭起来的。
这里就算杀翻天，外面大概也不会知道吧。
一缕淡淡的笑意从方逸微微弯起的唇角上浮起，银之小咸鱼剑向外拔出两寸。寒意逼人。
越川背对着他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越川突然说，“我在想，你究竟是反应迟钝，还是根本就不怕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他骤然转身，圣泉灵息伴随着犀利的进攻已经瞬间到了方逸面前。拳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气，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出白色的水汽。而拳风波及之处，隐约有一种粘滞的感觉。
怎么可能？
越川的攻击中竟然已经带上冰属性的法则之力。但是，只有光轮才能动用法则之力。备选武者没有开始锤炼光轮，力量来自于圣泉灵息。圣泉灵息中没有法则之力，除非……
除非他唤醒先天光轮！
但唤醒先天光轮必然会导致光轮反噬，这可是要命的事啊！
方逸心中大骇，不敢硬接。小咸鱼剑虚晃一下，身子一个翻滚，已经闪到一旁。但越川反应丝毫不比他慢，瞬息之间，凛冽的寒气交织如网，攻击又至。也算方逸狩猎经验丰富，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，居然全部躲过。
但灰扑扑的墙面被越川的拳风波及，银光骤现，竟是隐藏在墙面下的神纹感应到冰霜之力而产生的波动。
突然，越川密集的攻击中现出一个极小的瑕疵。
方逸抓住这个不起眼的破绽，银之小咸鱼剑裹挟着圣泉灵息，也是神纹闪耀，暴涨的剑光生生在锋锐的拳风中劈开一条缝隙，方逸趁势突围而出，从越川头顶一跃而过，向着来时那道门落去。
空气中，霜寒之气淡去，一道指节长短的冰剑凝聚成形，疾飞而出，在方逸落地之时，不偏不倚，恰好抵在了他的咽喉上。
方逸身子一僵，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反应挺快。”越川淡淡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银之小咸鱼剑，“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要动手的？”
“不难吧？”方逸没好气，“我就是天赋再低，也知道大导师的办公室不在这个方向。”
越川一怔：“我也没说要带你去大导师办公室吧？”
方逸：“……”
越川：“……”
他原本很佩服方逸的反应，没想到对方想岔了，真是……尴尬啊。他收起灵念，冰剑随之消融，方逸只觉身上一暖，顿时轻松了不少。
“身手不错。考试的时候你没尽全力吧？”越川又说。
“会长你也差不多吧。”方逸吐槽。
高中三年，武学考试大大小小也有数十场，方逸当然是藏了拙，但越川的表现也最多只能称中规中矩，两人都有保留，谁也没看清谁。不过，越川这家伙居然能调用先天光轮的法则之力而不引起反噬，真让方逸觉得古怪！
越川干笑了一声，掉头走向楼梯。“走吧。大导师还在等你。”
方逸却不动：“会长你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动手吧。要不我不踏实。”
越川只得停下：“我只是想试试你。真要对你不利，刚才就没有那个破绽了。看来何轩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“贝尔伦呢？”方逸问。
“难说。阿罗伯爵把他扔去苦修，想来是有些手段的。”越川边说边往楼梯走，方逸跟了上去。
“你呢，会长？你和贝尔伦比，谁更有赢面？”
“他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“会长真自信。”
“不是自信。我的先天光轮比较特别，任何备选武者不可能是我的对手。”
“怎么个特别？”方逸好奇。
“非常特别。”
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？方逸又想吐槽。
“不想打听一下老师为什么要见你？”越川听见身后没有声音，又问。
“有必要吗？”方逸反问。
越川想了想，“没错，确实没有必要，反正一会儿你就能知道了。不过，方逸同学，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。”
“你说。”方逸喜欢和直率的人打交道。
“以我的本意，今天绝不会带你走这条路。我并不赞同那件事，但我没有权力反对。”越川的话听得方逸莫名其妙。
说完上面那句话，越川继续前进。走了一会儿，他停在了一道转角处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前，手指抬起，圣泉灵息释放，指尖在梧桐树左边第三根枝条上划过，枝叶亮起，赫然是一个银质的门把手。
他握住门把手向下一按，“嗒”的一声，门打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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