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闲暇时候，我就喜欢画一些山水画修身养性。这习惯还是受我父亲的影响才养成的，他才是画山水画的鼻祖，我不如他。”夏行空笑着站起来，说道。
“嗯。”唐炎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老一辈的人，见过了太多东西，他们说的话，做的事，总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老头子也喜欢画山水画，而他的画或许可以称之为“道”。世间道法千千万，看破红尘一飞仙，当一样东西被钻研到极致的时候就可以被称之为“道”，老头子的画，画法娴熟，信手拈来，多画了反而不好。
夏行空忽然眼神盯住了唐炎，问道：“你从这幅画感受到了什么？”
这一眼，让唐炎一下子严肃了，这句话，让唐炎开始思索了。
唐炎不说话，夏行空就一直盯着他，眼神之中带着锋芒，唐炎不说，他就不动，始终盯着他。
良久，唐炎抬起头来，面对夏行空凌厉的眼神，说道：“画者气定神闲，山岳不动如山，云雾空明如镜，其实是想告诉我，要静下心来，不是展露实力的时候。”
“既然你知道，为什么还要在会所上把宋九天打的毁容？你知不知道宋九天已经把你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了？”夏行空忽然精光掠过眼眸，变得深邃。
“不知道，也不用知道。”唐炎很平静的说道：“我知道忍，但是过度的忍耐就是懦弱了。”
“拳头长在我自己的手上，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，当人一次又一次欺负到自己头上，还不知道反抗，那不是忍了，那是软弱。”唐炎看了自己的双手说道。
夏行空眼里闪过一丝异色，平静地说道：“其实，你完全可以换一种办法解决的，何必对小人物这么认真呢？”
“我也是小人物啊。”唐炎苦笑。
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师，拿着工资，每天固定上下班，然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手底下的学生有几个能成大器，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里，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运都是可以随便玩弄的吗？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唐炎完全不怕和夏行空双眼对视，灼灼的眼神，仿佛要将夏行空融化了。
“这是你内心的呐喊，还是你替某个人的呐喊？”夏行空反问道。
唐炎沉默。
夏行空说对了，这的确是呐喊，自己和沈曼君的事，不正是体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吗：这个世界没有公平，也从来没有公平过，小人物的命运总是可以随意割舍的，需要的时候，将他们拿来当棋子，不需要的时候，又一脚踢开。
这句话，不仅是为自己说的，也是为沈曼君说的，因为唐炎和他们一样，都是小人物。
就因为他们无权无势，生命、至亲、乃至爱情就该被随意剥夺吗？
这公平吗？
不公平！
可那又怎么样？这些人，除了默默忍受，又能做什么？拿什么来拯救自己？
唐炎不甘心！
就因为唐炎是个老师，就要把沈曼君拱手相让，把她送给宋九天？
因为心有不甘，所以心有戾气，心有戾气就有诸事不顺，为了消除戾气，所以唐炎就把宋九天打毁容了。
这是发泄。
这是复仇。
更是宣泄。
小人物也有尊严，小人物也有生存的权利。如果因为对方有钱有势，连老婆都送出去了，那么这个男人，还是男人吗？
“我知道你对宋九天出手是有理由的，但是你还是不能为了他站在风口浪尖之上。”夏行空说道：“或许你很厉害，夏如龙都不是你的对手，但是，明珠是他们说了算。”
“富不过三代，既然宋家、沈家能富过三代，说明他们有底蕴，人怎么和一个族对着干呢？”夏行空说道：“所以还是要忍，小心驶得万年船。我说的忍，不是刻意的忍，该反击还是要反击，但是不能触及宋家和沈家的底线。”
“毁容这种事，出现一次就好了。”夏行空说道。
“是。”唐炎阴沉着脸，经过夏行空这么一说，他也意识到了危险。
一个人再强，也抵不过一个族。
但是唐炎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，一个人不是对手，那就壮大起来，养精蓄锐，一人一帝族，这样就可以对抗了。
“拿着这幅画，就当你医治馨雨的谢礼吧。”夏行空将画卷收起，交到了唐炎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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