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十一这个人，正经的时候很正经，可真要闹起来的时候，又会让人觉得面前这个人像五六岁的孩子，什么话都听不进去，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情闹着。
昔年好说歹说一番，才总算是将宋元粟给打发走了。
和展一舟一并走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，昔年眉眼还是带着笑，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。
“小昔，你出门真的该戴幂篱的。”
展一舟无奈扶额轻笑道。
“不是北地的女子出门都不必像南边的女孩子一样戴幂篱吗？再说了，那个戴着多碍事呀，什么都看不真切，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，没劲。”
昔年抬眼看了一眼展一舟，旋即嘀咕道，话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撒娇之意。
展一舟摇头失笑，却又听得昔年说道：“展大哥，你确定那些人是在看我而非是在看你？可我怎么瞧着，这里的人泰半都是来看你的呀。”
“不信的话你看看你左手边的那个女孩子，眼珠子都快黏在你的身上了……还有前面那个，一步三停的，肯定是在等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，把手里攥着的帕子丢给你呢！”
“啊……还有还有……”
“好了小昔，你别再说话了，咱们快些走吧。”
展一舟听着昔年喋喋不休的声音，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小时候。
那个时候他带着昔年出来玩的时候也是这般，引来了许多大人的驻足观看，甚至还有些大人会拿出兜里的糖果来逗他们……没想到时隔多年，他竟然又体会到了这种滋味。
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，那些人已经换成了妙龄女子和俊朗公子。
昔年显然也是想到了幼时的事情，一双眼眯成了两条细线，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。
“嗳前面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，不知可否有婚配？在下乃是城北张家长子，名唤……”
“……姑娘姑娘，在下年方二十，一看姑娘相貌便知是在下苦苦等候的那位良人，姑娘能否停下来和在下好好长谈一番？”
“那位公子，不知年方几何，姓甚名谁，家住何处，可有娶妻啊……”
展一舟刚开始听到那些男子的呼喝声还忍不住嘲笑昔年，没想到下一刻就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，一时尴尬不已，唯独旁边的昔年笑得乐不可支。
“展大哥，虽说我自幼长在北地，心知北地女子生性豪迈不拘小节，可这么不拘小节的，倒是头一次见，颇有几分榜下捉婿的魄力啊！”
“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，还好意思说我？”展一舟瞪了一眼昔年，“快走快走，再这么闹下去，巡城御史张大人该带着人来了。”
“张大人？”昔年蹙眉往后看了看，“展大哥，刚才好像有个人说他是城北张家的长子……你说会不会就是巡城御史张大人家的？”
展一舟也不常在京城，对于这些人家里的事情并不清楚，此时听得昔年问起也只是摇摇头道：“没这么凑巧吧？”
昔年眨眨眼，也不知看到了什么，笑道：“万一就是这么凑巧呢？”
因着两个人一面说笑一面急走，惹得身后那些人也纷纷跟着急走直追，不多时人群里就响起了争执吵闹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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