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赵轻想的一样，工作一点也不好找，更别说她还有过旷工被开除的经历了，最后赵轻只能去了附近一个服装加工厂，在流水线上加工纽扣。
付微比她好一些，在一家餐厅后厨帮忙，他现在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，但先挣点钱总不会错。
服装厂的工钱是日结的，一天做了多少，按重量结算工资。赵轻做了一天，拿了十五块钱，少得可怜。不过赵轻本人倒是挺开心的，她抓着手里的十五块钱，也不管付微怎么样了，就往小破楼跑。
她敲门的时候，陈柔正打算煮晚饭，切菜切到一半被敲门声打扰了，她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。没好气的拉开门：“谁啊！”一见是赵轻，陈柔脸色更不好了：“你回来干什么？钱呢？”
赵轻把十五块钱递给对方，陈柔拿过看了一眼：“你拿十五块还债？”
“明天还有。”赵轻的声音很小，但陈柔听得清楚，轻蔑的笑了一下：“一天几十块钱你当接济我呢？”
“……”赵轻不说话了，见陈柔就要关门，才道：“之后还有，我放起来多一点的时候给你，我想回家。”
陈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：“谁想等你那几个钱？住宿费都不只这几块，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用，还想着住呢？”说着，她抬脚直直踹上了赵轻的膝盖，疼得赵轻脸都白了，一下子跪坐在地上，不过陈柔脸上却不见半点心疼：“这世上能赚钱的方法不少，没带个几万块你还想住宿呢？”
“这是我家。”赵轻小声的反驳陈柔的用词。
“我呸！”陈柔又抬腿给了她一脚，这下直直踹在了赵轻的半边脸上：“生了你这赔钱货家早就被你拖累没了，还在这和我争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！赵轻我告诉你，要我我现在就从这楼上跳下去，你活着有什么用啊？”
又是啪的一声，门再次关上了，赵轻趴在地上许久，抽搐着爬起来去锤门，她浑身发抖，嗓子整个是哑的：“开门！开门！开门！”不知道喊了多久，门才动了一下，但没人欢迎她进去，迎面而来的是一盆冷水，直直的浇透了她，然后啪的一下，门又关了。
冷水浸透了衣服，贴着皮肤，让赵轻整个人都发冷。这种冷是渗进骨头里面的冷，冷得她觉得自己像是要被冻死在外头了。
赵轻的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，她抱着双臂下楼往外走，拐角处却出来两个女人，打扮得有些艳丽，搭上她们的老脸，显得滑稽又可笑。
她们直接就扯着赵轻要把她往屋里带，一边扯一边说：“一次就有好些钱，你看你也好交代不是。”
赵轻没听见她们说什么，她只是觉得脑仁疼得慌，就算有人拉她她也不在意，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剩下的了。
“放开她！”一个突兀的男声突然想起，黑影迎面而来，对着两个女人就是几拳头把人直接赶跑了。
拉着人到了立交桥下，付微扯过赵轻的手，有些愤怒的吼道：“你在干嘛你知道吗！”
赵轻不理他。
“你在想什么！”付微晃了晃她：“你不会真以为那是个家吧？”付微嘲讽的笑了一下，扯过她的手把袖子扯上去，让赵轻去看她手上那些被陈柔打出来的伤：“你是不是有病？”
赵轻低声说了句：“是。”
她的确有病，明明陈柔对她一点也不好，从小到大陈柔都没对她好过，但她就算挨骂挨打，还是想要回去，就像是病了。陈柔对她再不好，但她还是觉得陈柔在的地方是她的家。
赵轻想，不都是这样的吗？以前学校里的同学也是，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家，那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。
老医生说她太倔了，小助手说她魔愣了，是个傻的。
他们都可以这么说，赵轻随便他们怎么说，因为无论是老医生还是小助手，他们的家都是美满的，是完整的，所以他们有资格对她这个不完整的家做评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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