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弗蕾以为我受了重伤，她忽然开始跟我道歉。”
薇恩松开自己的衣领，仰靠在沙发的椅背上，出神了片刻，然后又一次笑了起来，语气却是格外的平静：
“弗蕾变成了一头弗雷尔卓德狼，杀了那个邪恶祭祀，再之后，我杀了她。”
说着，薇恩睡衣的袖口里滑出了那根她无论如何都绝不离身的圣银弩箭，在苏木面前晃了晃。
“就用这个。”
她补充了一句，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得意。
苏木闻言之后，瞳孔略微一颤，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——他不明白薇恩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叫弗蕾的人，而且还能笑得出来。尽管苏木从没见过弗蕾，而且薇恩的描述也过分简略，可弗蕾是薇恩的师傅，尽管她还是个萨满巫师，并且把召唤诅咒魔法用在了自己身上，可依着莱瑞拉在那两本书里注解的黑魔法而言，弗蕾绝不是什么黑魔法师。
可薇恩依然把她当成了恶魔。
“有句话叫什么，青出于蓝？”
薇恩勾起嘴角，笑意更盛，然后把圣银弩箭收了起来。
“我记得是这么个说法。如果没错的话，这句话很适合我，因为我确实青出于蓝了。”
“...你真该死在那个邪恶祭祀的手里！他应该用狼牙吧敲烂你的脑袋！疯女人！”
苏木狠狠地冲着薇恩啐了一口唾沫。
她比苏木所知的那些黑魔法师做的更过分。
但薇恩似乎对此并不在意，甚至脸上的表情越发变得得意起来，仰躺在沙发上，高高在上一样看着苏木。
阿贝尔忽然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苏木的衣角，可怜巴巴地坐在一旁看着苏木。见着阿贝尔的模样，原本怒火更盛近乎就要直接拔刀的苏木才终于冷静了一些，而后就别过头去，不想再看那个女人哪怕一眼。
或许莱瑞拉杀了肖娜夫妇是手段太过残忍，而苏木也不曾为此深究，却大概也能猜得到那是苍白女士的阴谋，为了挑起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之间的战争。但相较那些，薇恩所做的却无疑是更不人道，不分青红皂白地手刃了自己的亲师，便只于口诛笔伐已不足以令人泄愤，是比同样做出手刃亲师之事的劫还要更加的不可理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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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木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，就忍不住会抽刀溅血。
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嘴里还在不停嘀嘀咕咕的贾克斯垂头耷肩地走过来，似乎是隔着面具瞥了一眼薇恩，之后便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，整个人就跟滩烂泥似得，话也不肯多说一句。
房间里近乎凝固的氛围总算是稍稍一松，直到年迈夫妇端着菜肴热汤在餐厅里招呼几人，一直以来都是紧张无比的阿贝尔才终于松了口气，伸手拉了拉苏木，又转头看向薇恩。尽管苏木对薇恩依然心怀芥蒂，而且比之先前更为深重，却也只得照顾到阿贝尔的情绪，轻轻点头，然后起身领着小男孩儿去了餐厅。
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，有必要吗？”
薇恩在后面跟了上来，却语气里带着莫名的轻佻。
“还是说你也认识弗蕾，和她有什么关系，所以想帮她报仇？”
闻言，苏木瞥她一眼，只冷哼一声，懒得回答。
“如果你不认识弗蕾，那还真是不可理喻。什么荣耀荣誉都比不过正义的信念，我是在伸张正义，并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魔。”
薇恩在苏木一侧坐下，似乎是刻意为之。
她瞥一眼后续跟来的贾克斯，悄悄眯了下眼睛。
“如果有朝一日你也变成了恶魔，那我就只能跟菲奥娜说声抱歉了。”
“所以你把我也当成了恶魔？”
贾克斯在另一边落座，忽然有气无力地插嘴进来。
“我只是寿命比较长而已，并不是什么黑魔法师，更不是什么恶魔。你那些圣银弩箭靠近任何一种魔法都会出现特定的反应，就是表面浮现黑灰，所以靠它来辨别黑魔法师和恶魔是不准确的。”
他随手拿着筷子拨弄了一下面前盘子里精致的菜肴，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许，很快就丢掉了手里筷子，然后从怀里掏出几枚早就煮好的鸡蛋，在餐桌边沿磕了两下，剥掉蛋皮，掀开面具一角兀自吃了起来。
薇恩瞧见了贾克斯藏在面具下的皮肤，脸色当即一变。
“但如果你想跟我试试的话，我并不介意。”
贾克斯吞下嘴里的煮蛋，略微抬头，让薇恩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在笑。
“但你得做好死的准备。”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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